卡洛斯皇帝

其实，无论怎样努力，没有人能够综览全局、洞悉过去未来。上帝自有他的安排。人能做的，就是在各自所能知晓的场景中做出自己的选择、完成自己的使命。

那么，阻碍信息的自由流动、阻碍知识和思想的自由传播和积累，就阻碍了人们发展自己的判断力和选择能力，就是人所可能做出的最为僭越的事。

思想不可能被禁锢，但却可能被操纵。这便是在和上帝角力。在短期或在个别具体事务上它可能成为一种权宜，但是，长期而言、根本而言，所谓顺应天意，未必是站队哪个具体立场或方案，而是指向开放社会。

文明和人在不断的互相创造，但它们不会遵循任何人或者任何社会工程的剧本。在不断的变化演进中，不变的是，上帝赋予每一个人的意识和思想的能力，或者说，造物主与每一个人的直接沟通；再或者说，每一个人的主体性。正是这些主体性的聚合推动了文明的不断创造和人的自我创造。

所谓僭越与角力，便是试图去压制这种主体性。社会工程与开放社会的根本区别，就是前者把人只当作了客体。

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前提。所谓历史的进步，无论如何，离不开历史的主体的进步。个体的人性或许没有根本的变化，但是，进步体现于社会性的习得，体现于那些进入了常识的东西、以及对于常识的筛选和甄别。常识中当然有许多谬误，它们无需我们亲身去一个个验证，而是要经受人类群体的开放社会和批判方法的检验。开放社会是主体身份的确立，批判方法是主体能力的运用，这些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社会机制。

思想可以放飞，但纲领应该务实，也就是不要和大众、和历史的主体脱节太远；然而这是指开放社会而言的。对于封闭社会而言，要论进步，首先要谈的是将它变为开放社会。

乱曰：封闭社会是旧社会，开放社会是新社会。指向旧社会的权威是理性之上的旧权威，指向新社会的权威是理性之下的新权威。观点和信息的开放度，似可作为最可靠的尺度之一。